和抖S谈恋爱是种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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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谈了恋爱,微博的画风便日渐色气。
 
可能因为过于放飞了,以至于有粉丝问我,SM的爽点到底在哪儿。
 
听这位好奇宝宝描述自己对SM(包括spank)的理解,我抓取到的关键信息是:她觉得SM中的行为是纯粹的暴力,所以望而却步。
 
这是对SM最大的认知误区。
 
事实上,SM中的所有行为都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比如:M(受虐方)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而S(施虐方)需要时刻注意接下来的行为是否会给对方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这是最最重要的前提,也是SM与“殴打”和“虐待”最大的区别。


我想很多不太了解SM的人和这位小可爱一样,把SM与“疼痛”划了等号。
 
其实,“恋痛”只是SM中的一种倾向、一个分支。于心理层面,SM依然有很多表现。

我男朋友就是个S,复盘这一个多月的生活,我发现他的很多行为都可以用“因为是个S”来解释。
 
比如他看到别人吃他做的饭,心里会有满足感。
 
比如他时不时玩点儿“言语羞辱”。
 
比如他喜欢听我叫他“爸爸”和“主人”。
 
在一起之前他就跟我说过自己很S,绳师48号不是发布过一个SM人格测试(后台回复关键词:人格测试)嘛,我一看他的测试结果:好家伙,真不是一般的S。
 
巧的是,我也一直知道自己有M倾向。
 
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段线上对话是:
 
我:[表情包.gif]
他:又偷我图?
我:不可以偷嘛?
他:可以啊,不过你要敢拿去撩别人就完蛋了。
 
我当时脑子里就闪过一辆非常快的车车。
 
其实他的话单拎出来是看不出任何颜色的,但对于一个M来说,当时的情景真的很容易想入非非。
 
像我这么个喜欢搞spank的人,“完蛋”在我心里是什么意思,懂的都懂。


和抖S谈恋爱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因为我是个M,所以我会感觉SM类型的情趣很戳我的点。
 
遇到他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也可以这样。
 
诚然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有M倾向,也看过很多SM文学,但从未想象过自己也能在现实生活中拥有这么有意思的两性关系。
 
有次我们并肩躺在床上,他问我,要不要交流一下彼此的雷点。
 
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SM还是恋爱,无论是在床上还是日常生活,都要给对方足够的尊重。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我在这段关系中感觉非常舒服。


一些M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S,就像一些人描述不出自己的理想型。
 
我单身时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谈了恋爱也依然无法准确地说出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喜欢(但不止于)相处中他给我的感觉
 
可能由于风气的影响,抖S很容易被贴标签:大男子主义,暴力狂,油腻,病娇……
 
在相处中,我发现我男朋友并没有以上这些特征。
 
而且我觉得这些特征存在与否,不是S不S的问题,而是要分人。
 
我在与他的相处中能感受到的尊重是超乎我想象的,无论是从S对M的角度,还是从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角度,还是说,从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的角度。
 
其实我是那种“向我迈一步、我能直接跑过去抱住对方”的人,所以很多次,当我在想,“给我一点点爱,只需要一点点,我就能开心起来”的时候,他居然给了我好多好多爱。
 
这让我特别地意外。
 
在我难过的时候,他本可以说一些甜言蜜语敷衍过去(其实一样能把我哄得很开心),但是他没有。
 
知道我需要被安慰,只要有时间,他都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作为一个有S倾向的人,他也完全可以“趁虚而入”,说一些听起来好像有点pua有点洗脑的话,比如“离了我你就活不了”之类的。
 
但是他也没有。
 
而是很耐心地安抚我说:
 
你是我的大后方,你很重要。
 
你一哭我这边心都乱了。
 
我不在的时候坚强一点,好不好?
 
这我哪还有不乖的理由。
 
当时就一门心思想着:要永远听他的话,永远。

我很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
 
我喜欢享受他的宠爱,也喜欢服从他的命令。
 
喜欢主动撩拨试探他的反应,也喜欢被他的节奏牵着鼻子走。
 
其实我们间的情趣往往发生在日常中,而越普通的日常,越容易被我记很久。
 
我记得,那天他出门上班之前,低下头恋恋不舍地吻我。
 
我不甘示弱,用乱乱的头发偷蹭他的手。
 
那时候好困了,本来准备缩回被子里继续睡的,最后还是忍不住探出头目送他出家门。
 
嘴上说了句拜拜,
 
心里想的是:我好舍不得你离开。

《秘书》
我很喜欢百度百科对影片中这段关系的描述:
两颗饱受压抑且脆弱的心,在不言中慢慢走近。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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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不性感的spank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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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睡衣之前,我照了镜子,发现大腿两侧贴近胯骨的地方,明显添了一点肉。手摸上去,勾勒出的弧度要比一个月前性感得多。
 
很荒谬,促使我增肥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屁股的手感会更好”,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取悦自己,还是取悦别人。
 
今年二月初,因为不放心男生,就和一个大我一岁的姐姐约了实践。我乘地铁去预订的火锅店,到的比她早一些,等待的过程没有很紧张,坦然得倒有些反常。
 
说反常是因为,我在情绪管理方面一直很没出息,就像小学生春游前一晚睡不着那样,每当有“大事”发生,我一定是最兴奋的那个。
 
可是实践的前一天,我一夜无梦,当天也心如止水,只是坐在店里,一边等她,一边看没看完的小说。


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她给我发了消息,说她到门口了。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许多黄色废料,诸如dom(支配者)以迟到为由,狠狠惩罚不守时的sub(服从者),把她按在餐桌边打屁股。
 
但我不是dom,也没有迟到;她也不是sub,她是即将开始的实践中施虐的那一方。
 
所以开场只能是:
“抱歉,久等了。”
 
“没事啊,也没有等很久。”
 
尽管之前交换过照片,看到真人时还是有些讶异。
 
她的气质没有任何攻击性,完全不像一个主动,声音也细,有时我要凑很近才能听清。那天她穿一件很可爱的羽绒服,帽子的毛领围住脖子,浑身上下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背一只毛绒兔子斜挎包,走起路来像一个年画娃娃。
 
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的人,会是一个主动。
 
但转念一想,我长了一张高冷禁欲的外表,实际内心不也是很色很闷骚吗?
 
我们点了鸳鸯锅,接下来的干饭时间,她给我讲她的实践经历,说上次约的一个姐姐很能忍,还说她曾把一个男生打到蹬着腿嗷嗷哭。
 
啊,人不可貌相。
 
那一刻确实是害怕比期待多,直到她保证不会下狠手,我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说实话,如果当时坐我对面涮毛肚的是一位男性,我会兴奋得多的多。
 
但是没可能的,我不会找陌生男性约实践,毕竟与快乐相比,安全还是重要的多。开房共处一室还要脱裤子什么的,想想就很危险。


吃完火锅我们去coco买了奶茶,然后去开了钟点房。
 
六个小时可以发生许多许多事,它能让一个男人安心释放荷尔蒙,也能让一个女人尖叫着高潮很多次。
 
但这些都不属于我。至少在那天,性主流的快乐离我很远。
 
我把头发小心地扎起来,然后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后没有再穿秋裤和打底袜,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褐色水迹。
 
她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大,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好像是德云社的搞笑综艺。
 
能理解是为了掩盖拍打声和叫声,但听这种节目不会觉得败兴吗宝贝?
 
在我看似不那么迫切实际很强烈的要求下,她终于按下遥控器,换成了热播剧《有翡》。
 
行吧,好歹比德云社强。
 
站在床边,我问她:“我该怎么做?”虽然我胆子不小,但在实战方面,我尚且还是个初生牛犊。
 
她招招手示意我趴在她腿上,我也终于有了点期待的感觉,因为otk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她的手搭上我的连衣裙裙摆,说:“我掀了哦?”
 
我“嗯”了一声,闭上了眼。房间里空调开得不高,我的腿有点凉,她的掌心却很热,碰触到皮肤刚刚好。
 
“先五十下热热身吧。”
 
一个主动特有的坚决这时候才开始显现出来,不容置喙的命令式口吻,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但我是个特别怕疼的脆皮,又没什么经验,就跟她打商量,问她五十下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很快的一会儿,我都还没有进入状态,热身就结束了 。屁股上一点也不痛,麻都不麻,可以说是毫无感觉。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她让我脱下内裤时还是会感觉羞耻。
 
我往茶几上看了一眼——那里强迫症般整齐摆放着我带来的工具,透明尺、小红、热熔胶、散鞭,皮带……我们一个个试过去——透明尺薄而脆;小红是一个红板子,圈内人叫它小红,拍在身上会发出闷闷的厚实声响;热熔胶抽在肉上的痛感很尖锐;散鞭是最轻度的工具,性感漂亮的黑色,拂过私处有点痒;皮带是我执意加上去的,抽在屁股上会炸开麻麻的钝痛,其实我不是很能受得了,只是喜欢黑色皮制品而已。
 
我们换了一个个姿势,有时我跪在床边,有时趴在沙发扶手上。把很脆弱的部位视于人前,我却没有多少sexy的感觉,或者说,就是,意兴阑珊。
 
原因可能是她离我心目中的sadism(施虐者)形象差得太远了。
 
很奇怪,在这个有点“暴力”的圈子里,我理想中的sadism不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帅哥(这种type在圈子里很受欢迎),体贴的绅士更容易吸引我,他可以很严肃,可以心狠手黑,但在结束之后,他一定要摸摸我的头,再用力抱住我。
 
但是她没有,真的没有。我们之间没有很性感的氛围,甚至在过程中插科打诨,时不时开几句玩笑,以掩饰害羞和尴尬。
 
坏就坏在她一点都不温柔,也一点都不凶。
 
人总是偏爱极致的性格,难道不是吗?中规中矩的话,就一点都不迷人。
 
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迷人。

结束后我瘫在床上,吸光最后一口奶茶。她躺在我身边,手搭在我腿上。离退房的时间还早,看得出她还想继续,但我只是偏过头玩手机,装作很累的样子。
 
她也没再说什么,翻个身正对电视,看她的《有翡》去了。
 
我没有告诉她我想要什么,所以她也没有抱我。
 
我很感激她的付出,虽然最后的结果我们都意兴寥寥,一次极不性感的Spank体验就这样结束。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关于我到底想要什么。回顾恋爱经历,发现我这个女的实在太矛盾了,喜欢看小说里的男主讲dirty talk,又觉得这种话从伴侣嘴里说出来很油腻;想要被弄得一团糟,又拒绝侮辱性的称谓。
 
难过时会想被抱着,寂寞时会摇尾巴,但如果尾巴被揪住,又会毫不犹豫地咬对方一口。
 
渴望被弄脏,又渴望被尊重。
 
BDSM的所有游戏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和绝对自愿的前提,spank是其中最淡口味的一个分支,这样看来,“支配”与“尊重”并存,的确是我偏爱它的原因。
 
一次很不迷人的初体验,没有浇熄我对它的热情,反而让我对这个圈子愈发依赖。
 
或者说是,对即将会遇到什么样的sadism愈发期待。
 
他最好比我年长一点,最好是男性,最好懂得怎样安抚我,最好能制造恰如其分的气氛……
 
他最好成为我的爱人。
 
晚高峰的地铁上下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我挤在角落回复她的消息,和她开玩笑说,今天出发之前,我一直担心背包里的工具会过不了安检。
 
我们聊了一路,直到地铁到站,我被人潮推着往前走,没办法再看手机。出了地铁站,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哪里都是亮且热闹的,仿佛这座城市只有在夜晚才会真正醒来。
 
天很晴,大片的靛蓝色,难得有星星。
 
路过奶茶店,我偏头看了一眼,想着要不要去喝一杯。
 
反正享乐的时间还很多,又不是只有今晚。
 
对吧?

END.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绳师48号

一位华裔女权主义者的BDSM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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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SM常被理解为情趣,但在实际生活中实践时,它要复杂的多。一位华裔、从事教育工作的女权主义者分享了自己的BDSM经历,包括自我的碰撞,积极的改变,也包括迷茫和焦虑。


讲述者:Elle

笔者:48号


2014年,我和男友成功申请了同一所常春藤盟校,于是我们彼此携手,远渡重洋。我学的是社会学,辅修女性和性别研究,毕业后成为了学校女性团体的教职顾问,然后继续读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认为“女权主义”是我性格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都在围绕着这个课题盘旋,但我也同时明确地知道,自己有BDSM的幻想。


在看《五十度灰》的电影时,觉得女主安娜仿佛一张无辜的白纸,然后格雷强行将她带入了自己的BDSM世界里,然后她不仅没有因为格雷的“不征求同意”而生气,甚至变得非常着迷。说实话,我非常厌恶这种父权视角下对女性的物化与凝视,但却又常常幻想代入自己。



幻想自己被迫服从,被束缚,被羞辱或者被称为“荡妇”。


在从小获得的教养之下,我对这些想法感到矛盾,也对自己感到讨厌,但没办法,这些确实是我获得性快感时脑子里幻想的东西。


我从来不与朋友们分享这些想法,即使是我男朋友,他也只是对此知道冰山一角而已。有时候在卧室,我会要求他用手打我的屁股,但当我要求更多时,例如束缚或者掐我脖子,他则会感到困惑。


他说,这么做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他接受不了。他还告诉我,内心强大的女生不会这么要求,尤其是女权主义者,更加永远、永远、不应该这样要求。


几年之后离婚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迈入女权主义是为了摆脱某些刻板的枷锁,但似乎也给自己套上了另一层枷锁。


自己曾经做过的视频讲座


很显然,在卧室里,男朋友的性格不是主宰型的,甚至比我还要被动。有一次在床上,他的慢条斯理实在让我恼火,于是我直接反身压在了他身上,以我主动的姿态完成了那次运动。


你猜怎么着,他夸奖了我,说我在床上表现得像一位真正的“女权主义者”,激进,主动,充满激情。


嗯,他可能是出于好心在鼓励我,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听完他的评价后,当时内心里的失落,我明确地知道自己摆脱了一种刻板的身份,但又陷入了另一种刻板的身份。


这个新身份要求我在床上发号施令,我不得不时刻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来让他不至于失望。我的脑子需要同时处理好多件事,以至于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快乐。


从我获得这个新身份起,又过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们定居在了米国,并且结了婚。毕竟,性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两个亚裔想在完全不同的土壤里扎根,只能选择互相扶持。


结婚一年后,他的事业步入低谷,两个股票账户爆仓,让我们的资产几乎一夜蒸发了80%。他始终无法摆脱因此产生的抑郁和自我怀疑。没有选择地,我再次站了出来,不光是在卧室里,在生活中我也需要接手所有的事务。


带他去做心理咨询,承担额外的兼职工作和家务,他选择重新考研深造,我也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但慢慢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从爱人变成了保姆和孩子,又或者是妈妈和儿子,我变成了他生活上全方位的照顾者。


作为事实上养家糊口的人,我在生活上为他遮风挡雨,但情感上却日益空虚,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再是平等的伴侣关系,他成了不断汲取我养分的依赖者,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之间的争吵日益增多,我又坚持了两年,然后选择了离婚。



离婚之后,我去找我的博士导师聊了聊,一个非常和蔼的老年白人。他帮我用一种超理性的思维框架分析了这段婚姻,得出的结论是——我即使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但我还是渴望有人来照顾我,约束我。


这才是适合我的亲密关系。


和导师聊完之后,我更笃定了想找一个比我更强大、更有统治力的人,来让我进入舒服的亲密状态的想法。



我和我现在的Dom相识于一个线下聚会,那时他看我有些社恐的样子,于是主动过来问我是不是走错了地址,又耐心地问我“是否知道BDSM是什么?”,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又向我介绍了这个聚会,并且请我喝了一杯酒。


他告诉我自己是一个“dom”,告诉我主导别人是自己在亲密关系中的乐趣和动力。我被他的举止和谈吐吸引,于是在聚会结束之后,我鼓起勇气和他说,“我想和你试一试。”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了一句记忆犹新的话:“首先,有一条建议,不要第一次见面就和只请了你一杯酒的男人回家。”


第一次去他家里,是在又认真地沟通了差不多一个月后。在他的客厅里,他让我脱掉衣服。我记得他让我将手背到身后,然后居高临下地审视我的身体。


之所以用“审视”,是因为他的目光完全没有半点色情的意味,我甚至可以用“检查”这个词,完全就像在检查一件自己的所有物。


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作为女权主义者,我的研究课题,我的日常工作,都是在与“基于对女性身份的固有凝视”做抗争,但当我的身体,完美的或者不完美的部分,不得不像商品一样被陈列,被展示时,我却感到了快乐。


他问我是否真的喜欢这种感觉,是否感到矛盾?那时,我一股脑地把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的、内心的话全都告诉了他,在我的印象里,我出国这么久,那天晚上应该是我说英语说的最多、最大段的一次。


我告诉他我的矛盾,我的热情,我的羞耻的愿望和被塑造的想法,他则与我讨论了我们将要相处的关系的形态,他会听取我的建议,我们一起制定了BDSM的边界规则以及项目清单。


这是我目前经历过的,最知情,最内省,最能够获得互相响应的亲密关系。


我的Dom送我的书


例如,我日常总是中性穿着,我的衣柜里永远塞满了T恤和牛仔裤。我们一致分析后认为,我其实并非认为牛仔裤就是更美的,而是因为我对自己并不自信,我的内心还是存在着对异国他乡的恐惧,想要不起眼地隐藏起自己。


因此我们的规则是我需要展示自己。和他在一起时,我不再被允许穿中性的衣物,取而代之的是连衣裙和高跟鞋。


以及,如果我发现一个男孩或者一个女孩很吸引我时,我必须主动去与他们调情,不可以将想法藏在心里,然后将最后的结果汇报给他。


当我告诉他我们约会成功时,他总是毫不吝啬地称赞我的魅力,事实上,在这之前,除了读书,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有魅力的人。


他还为我设置了许多性方面的规则,这是我们一起讨论后,为了满足我那个“内心的荡妇”而设置的。例如,除非特殊情况,我不再被允许穿内衣;以及我想要自慰时,必须给出理由并且征得他的同意等等。


总之,目前这段关系让我很愉悦,如我所愿,我正在被他重新塑造。


对我来说,我的研究生论文是一个社会调查,调查社会的性别期望如何塑造你这个人。例如,男性在社会的期望下应当变得阳刚、成功;女性则应当变得温柔,内敛;就我而言,我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拒绝服从这种潜移默化的说教。


我认为这样的凝视剥夺了所有性别的主观能动性,人的性格,人的风格,应当是由我们每个人自己去决定的,而不是根据性别预先设定。


而这段关系唯一使我感到焦虑的是,我自己,一个如此对抗父权社会塑造的人,却在一段男性主导的BDSM的关系中渴求被塑造,而且感到非常愉悦。


这是否意味着我在发表一份我之前所作的研究毫无意义的政治声明?

当他称我为荡妇,我却身心愉悦时,是否意味着我根本不想与他身份平等?我该如何看待自己男女平等的主张?

当我在他的羞辱和允许之下达到GC时,我是否在侮辱之前为了女权而战的自己?


夜深人静时,这些想法都会在我的脑子里冲撞,思来想去,没有答案。


或许,我可以把它们当成自己今后要去研究的课题和攀登的高峰。


祝我好运。


– 完 –


后记:关于Elle的疑问,之前我们刊登过另一位女权主义者的投稿,她的观点也许能给予启发,她认为:


BDSM实践让我摆脱了父权对女性的道德束缚,从“为他人”变成“我想要”我可以在实践中大胆地向对方提出要求,从而释放过去害羞的自己,感受我真正想要的快乐。而这正是女权主义所一直想要冲破的枷锁。


全文见追求“受虐自由”的女权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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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M对S说:我也给你下个命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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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因为男朋友是个超合我胃口的S。

 

我们不是在圈内认识的,最开始不过是关系不咸不淡的异性朋友,碰到暧昧话题都绕道走的那种。

 

刚认识时也没看出他是个S,就感觉他这人情商挺高,也挺有分寸感。聊着聊着,好感就建立起来了。

 


我是怎么发现他有S倾向的呢?

 

那天我一边上课一边写私人稿,顺手发了条微博:

 


他看了后私信问我能不能给他看看(呵,lsp了),我说不行呢这是金主爸爸的稿,然后把公众号分享过去,说你凑合着看这个吧。


 

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我的公众号不止有常规的爱情故事,还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内容——

 

比如我写的第一篇文章,是和一个女主的SP纪实文。

 

尺度…确实有些大。

 

主要是,感觉圈内的xp在很多圈外人看来会很不可理喻,所以当时我还蛮忐忑的,但撤回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在我已经做好被拉黑/被骂变态的准备时,他却发消息说很喜欢我的第一篇文。

 

我感觉特别意外。

 

那时我就有在想他会不会是个S,但也不好意思问,只敢旁敲侧击的试探——有次我问他最近在读什么书,他说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我说好巧哦,我在看他老婆写的《虐恋亚文化》,并与他就艾斯爱慕进行了一番学♂术♀交流。

 

类似的试探还有过几次,直到后来,我确信他真的是个S。

 

而我也一直知道自己是个M,并在和他谈恋爱之后变得越来越M了。

 

恋爱前


恋爱后


我们间一切与S.M有关的行为是在谈恋爱以后开始的,男朋友和主人的双重身份无疑隐秘又刺激,床上的花样有多纷飞可想而知,床下也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

 

有次我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业,他惩罚我去便利店买套套,自己站在玻璃门外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当时感觉害羞到要升天了,火速买完后落荒而逃。出来把套套郑重其事交到主人手中,他摸摸我的头说:“本来想让你问收银员套套有没有大号的,看你这么乖就不欺负你了。”

 

我本来还在强装镇定,听到这句话脸直接红透。

 

还有一次,我打趣他说,跟你谈恋爱后搭讪我的人都少了。

 

他亲了亲我脖子上的小草莓,说因为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主”的气息。

 

一语双关,没毛病。

 

 

无论是BD5M还是恋爱,“弱势”方好像都会更依赖“强势”方,也比强势方要更容易患得患失。

 

我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会忍不住黏他,依赖他,甚至凌晨三点发满屏的矫情文字(老夜来非了)。

 

难过的时候,我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他。

 

而他每次都耐心包容我的小情绪,尽可能地安慰我、陪伴我,无法见面时就电话联系,仅仅是一句“乖,听话”,就足以让我的坏心情烟消云散。


之所以能在他的声音中迅速冷静下来,不仅因为感受到了伴侣间的温情和爱意,还出于M对S的信任和服从。

 


其实我的性格反差还蛮大的。

 

在别人面前,我是个头脑清醒、独立自主的成年人,总是在充当“照顾他人”的角色。

 

在主人面前,我就是个张嘴等糖的小废物,享受着被管教和被宠爱的双份幸福。



被惯坏时会忍不住皮,也会受到警告:有时是一句淡淡的“最近又不听话了”,有时是一个威严的眼神。

 

每次被他紧盯时我都会秒怂,本能反应是先撒娇后讨好:钻到他怀里说“爸爸我错了不要生气”,然后乖乖完成他命令的小任务。

 

而他的命令可以很色情,也可以很甜蜜。

 

熬到深夜时,他命令我早点睡觉。

 

手足无措时,他命令我安心等他回家。

 

考试失利时,他命令我说小哭包不许哭。

 

有一天我对他说,我也给你下个命令好不好?

 

他问我,什么命令?

 

我亲了亲他,说:


“命令你狠狠地爱我。”


《恋恋笔记本》

“I think our love can do anything we want it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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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Sub被摄像头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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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头转动时会亮起暗红色的光晕,发出滑轨摩擦的机械声响,每当王清听到这样的声响,她便知道,自己的主人“来了”。


口述:王清(化名),25岁,普通公司文员

笔者:48号

“我上班的时候无聊了就会打开家里的摄像头,看看养的猫在干嘛,你也是我的猫,我也想在你的房间里装上摄像头,随时掌握你的一举一动。”微信那头,备注为“主人”的人突然发来这样的消息,过了几秒钟,又补充说道,“我希望你在我这里是没有隐私的。”


王清正在公司上班,只是瞥了一眼蹦出来的消息,她便迅速地盖上电脑,举起杯子喝了口水来掩盖加速的心跳,同时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同事发现自己的失态。


这条信息让王清想到,在福柯的《规训与惩罚》里,构建了一个全景敞视主义的监狱,所有的牢房环形面向监狱看守的瞭望台,24小时有灯光照射,所有的囚犯都好似被扒光了衣服般暴露在看守们无止境的审视之下。


福柯的全景监狱模型


当初她读到这段时,脸上泛起红晕,莫名地来来回回咀嚼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向往这种被极端地、完全地掌控的感觉。


于是她飞快地打开微信,回复到:“好,想试试那种感觉。”


网购的摄像头很快寄到,王清开始和主人商量摆放的位置。毕业才两年的王清收入不算高,与人合租在四环外的一间三室一厅里,因此房间并不大,一张双人床,一个书桌,加上几个储物柜,便几乎塞满了这个逼仄的空间。


最后摄像头选在了与床对角的墙上位置,居高临下,开启时宛若一只天神的眼,永恒而恣意地审阅屋里的一切。


王清撕开双面胶,踩在椅子上,将摄像头粘到既定位置,回头时,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审视过自己的房间,毫无保留、一览无余到甚至有些浪漫。


她好似看到了自己在床上自慰,时而青涩,时而颤抖;好似看到了自己在书桌前加班,面膜掉在了macbook上气的手足无措;好似看到了自己在零食堆里追剧,迷迷糊糊的平板就砸到了脸上。


这是一个属于上帝的视角,也是一个属于上帝的位置。


不同的是,以往这些独角戏的观众只有窗外闪烁的星辰,而从今天开始,它们具象成了血肉之躯。


摄像头转动时会亮起暗红色的光晕,发出滑轨摩擦的机械声响,每当王清听到这样的声响,她便知道,自己的主人“来了”。


按照两人商议的规则,王清需要站到摄像头下,手背到身后任由其审视,并等待下一步指令,通常是“很好,继续忙你的去吧”,或者“转过身去,让我好好看看。”


在绷紧全身肌肉被摄像头扫过时,王清总想起不知谁的一句话,“没有人妨碍我的自由,是我自愿交出了自由。”


一个月前,王清决定要考注册会计师,便央求她的主人监督她下班后每晚学习到11点,做不到的话便施予惩罚。


于是每当王清下班回家瘫倒在床上时,泛着红光的摄像头和微信消息便会接踵而至:“去学习,别偷懒。”


坐在书桌前的王清每每想要开小差玩会手机,总会胆怯地偷看一下摄像头,摄像头上那幽幽的红光如同缚住她手脚的枷锁,让她的自灵魂至身体都无法自由如风。


有一次她发现摄像头熄灭,猜测主人可能是睡着了,于是终于忍不住刷起抖音来,结果刷的太过入迷,没有发现摄像头又再次亮起,结果被罚着在摄像头前跪到了凌晨两点。


这让王清感到既痛苦又快乐,仿佛在经历一场鲁米藏在诗中的隐喻,“关掉了月亮,却变得更明朗。”


而当全景监视带来的新鲜感和愉悦感退去,负面的影响开始在王清的生活中接踵而至。


有一次王清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中被尿憋醒,当她睁开眼时,发现四周寂静而幽深,独独一个泛着红色光晕的摄像头正看着自己。


她的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冷颤,抱着被子往相反的方向蜷缩,那是一种被深渊凝视的孤独与恐惧,无法逃离也无法挣脱。她赶忙打开手机问主人,“是你在开着摄像头吗?可不可以把它关掉,我有点害怕。”


微信那头很快发来消息,“我睡不着所以看看你,按照我们的沟通,我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摄像头监视你,当时你是同意的,所以你不能要求我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


“可是真的真的很吓人啊!”王清颤抖着打开语音条,以近乎绝望的声音回了过去。


时间流逝的很慢,手机还在静默,王清则死死捏着手里的枕头,她已经不想和这个幽灵共存了,至少今晚不想,她开始默默倒数着10个数,决定倒数到1时,不管事后会面临怎样的惩罚,都要用手里的枕头把它砸落。


当她倒数到5时,摄像头自己暗了下去,微信接着亮起,里面说,“我已经关了,你今晚先好好睡觉。”



还有一次视频时,她无意间一瞥,发现主人的电脑里密密麻麻地放了许多通过摄像头截图的照片。


有日常的,有私密的,每一张都像一把刀抵在王清的胸口,光是想一想便让她的后背冒出许多的冷汗来。


她质问主人为什么背着她通过摄像头截图。


她的主人则辩解说绝对不会给别人看,只是想自己留作纪念。


王清不认可他的说法,最后在王清的坚持下,她的主人开着摄像头当面销毁了那些文件。


但王清依然后怕,她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备份,文件是否能够通过技术恢复,以及今后他还会不会再拍。


只有在这种灵魂好似被挂在寒风里鞭挞的时刻,王清才会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一只被主人养的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村上春树在《弃猫》里说,“结果可以轻而易举地吞噬起因,让起因失去原本的力量。这有时可以杀死一只猫,有时也可能杀死一个人。”


王清已经几乎记不得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安装摄像头了,但她想改变现在这样的结果。


于是,在房间里被按上摄像头的一个月后,她想找主人商量,想要立刻地、永远地拆除掉这个敞视的幽灵。


她的主人在沟通后同意了,告诉她,如果这个设备给她带来的痛苦已经远远大于愉悦,那么当然需要把它移除。


于是王清坐在摄像头之下,获得了“弑神”的许可。


但真当必须要拆掉它的时刻到来时,她又有了一丝不舍。


毕竟,这是两个异地的亲密关系双方,跨越时空的唯一羁绊。


她甚至奢侈地希望,在拆除之前这个摄像头能再次亮起,然后命令她按照一如往常的姿势立好,接受最后一次严厉的审视。


王清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它,但10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随着双面胶被撕下,摄像头连着数据线掉落到了地板上,兀自滚了两圈,熄灭了它眼里所有的光。


王清去厨房拿来了扫帚,连着从墙上落下的灰,把它们一起扫进了垃圾桶里。


“欢乐、痛苦、情欲、孤独的沉睡和纯粹的矛盾,都曾在我的眼睑之下。”——是这支摄像头的墓志铭。


– 完 –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绳师48号

绳师:有人千辛万苦,请我捆绑他们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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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涂满甘油的绳子捆绑她的时候,我看到她缩水的内裤上有一个小小的破洞。

NO.

005

很小的时候,在爷爷家看电视。如果里面有捆绑情节,我就对着电视机驻足不前,总想多看两眼。

到了初中,男生开始喜欢对女生做些恶作剧,我也不例外。最喜欢的是假装弯腰捡东西,把后座女生的鞋带解开,再绑到桌腿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恶作剧方式里,我只偏爱这一项。

直到进入高中,开始接触网络,我才知道,对大部分人来说,行动自由是一件最平常,最基本,甚至会被忽略的事。但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有时候被捆绑,被束缚,或者捆绑别人,束缚别人,这样的感觉反而会让他们感觉到放松和自由。这种爱好对应BDSM中的“B”,也就是英文bondage(束缚)的缩写。

高二的时候,机缘巧合被我妈发现了MP4里带有捆绑情节的小电影,我妈大发雷霆,骂我是个变态。我清楚地记得自己躺在床上,问我妈:“如果你的儿子真是个‘变态’怎么办?”

天花板的日光灯上有飞蛾在飞。

“总归是我儿子啊,妈妈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治病,就算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帮你治好。 ”说完,她眼眶都红了。理论上我也应该被这个回答感动,然后洗心革面一番,但我并没有,只是盯着日光灯上的飞蛾看了一整晚。

2011年,偶然在北京酒吧里看了一场绳艺表演,被震撼,第一次知道绳缚可以这么美,觉得自己一直为耻的爱好和想法并不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

2016年,我研究生毕业,导师和我妈都劝我再读个博士,在他们眼里,我除了读书学习再不会干别的了。我思前想后,最终拒绝了他们。

绳师,这个词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陌生,但却是我一直想做的职业。它的基础描述是用绳子安全地、专业地把人束缚起来,其实远不止如此。

需要一些生理知识,比如走绳的时候,绳子不能压迫受缚者的主要血管,否则受缚者会很快麻木;还需要一些应急方案,受缚者在吊缚中突然脱落了怎么办?同样也需要一些道德,如果约定好不褪衣物,不触碰隐私部位,就需要用一些类似“绅士抱”的手法来过渡胸部和胯部的绳子。

16年9月份,我尝试把这些解释给我女朋友听,并期待获得她的支持。她问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要和许多不同的异性亲密接触? ”

我想了想,轻轻点头。她想都没想,剧烈摇头。

于是16年10月份,我独自踏上这段旅程。

从16年到现在,找我体验捆绑的人已经超过三位数,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各自领域的优秀者,或者是一群决定别人人生的企业中高层,或者是事无巨细操劳的学生会干部。做决定就意味着负责任,而他们找我,便是为了暂时逃避手中的决定权。

“绳子是不能乱选的,好的捆绑需要绳师对受缚者格外用心。毛刺太多的麻绳太扎不亲皮肤,毛刺太少又太光滑摩擦力不够,不好打结;最好的麻是日本亚麻,但是太贵太少,印度黄麻则物美价廉,质量过关。你看我这绳,三股麻丝搓成线,水煮半日祛杂闲,大火轻燎出头刺,终得一绳值万钱。”

作者图 |绳艺

 

我拿起一捆麻绳,拨开麻丝,详细地给我面前的预约者介绍。我很少说那么多的话,别人也很少像面前这位预约者一样,问我如此多的问题。

“你身份证的信息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

“如果我被你绑起来,你拍照要挟我怎么办?”

“还有,你用的那些东西是怎么消毒的,具体步骤你给我说一下。”

“我不能动的时候,如果我想上厕所怎么办?我怎么告诉你?”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你到底怎么确保我的安全?”……

我每说一句话,她都能提出3~5个问题。前前后后,我喝了两瓶矿泉水,才勉强回答地让她满意。

到了捆绑的时候,她又不如之前活泼了,紧闭双眼,背对我跪坐,仿佛一尊雕塑。绳子从她的胸前抚摸而过,她却完全没有反应。

我在她后脖子下打了个十字扣,用力收紧,绳子便陷进她的肉里。她终于皱了皱眉头,像是觉得有些紧了,用力耸肩挣扎了一下,嘴里轻声叹气:“真不知道这不能动的感觉有什么舒服的。”

我理了理她身上的绳子,问她:“是有哪觉得难受吗?”

她从跪坐的姿势站起来,双手还拘在背后不能活动,点头告诉我:“其实我不喜欢捆绑,我也不打算让你捆绑很久。” 我放下绳子,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女朋友要来找你,她和我刚刚分手,可能感情和工作上的压力都太大了,想暂时逃避一下。但我觉得不安全,不准她来,跑到她家和她吵了一架,结果我反而还被拉黑了。”

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想,反正我管不住她,她迟早都要来,不如我先来打个头阵,要是真有问题,我宁愿被伤害的人是我。”

她走到镜子面前,使劲挣扎了一下,把左右手的位置换了个个儿,“拜托你个事,她来预约的时候,你得把她左手绑松点,她左手一直有伤。”

“好,我记得了。”我边说边握住绳尾,准备帮她解开。

“还有,她最近焦虑的厉害,一把一把地掉头发,所以你绑她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她的头发受力。她平时不太爱穿成套的内衣,你如果看到了不要笑话她。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注意点,你要不要用备忘录记一下?或者到时候,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在哪家酒店?我在旁边开个房间等着。”随着她身上的绳子不断被解开,她又渐渐叽叽喳喳起来。

后来过了一周,她的女朋友如约来找我体验,我最终没有告诉她上面发生的任何事。我觉得作为一个绳师,有时候是在用绳子编织一张与世隔离的网,让在生活中不堪重负的人可以安稳地在里面逃离一会。

对于我自己,绳子的意义更多在于“联结”,联结形形色色在我原来的生活轨道里一辈子也不可能认识的人,比如张晁。

一个把体验约在早上6点的贫穷姑娘。因为穷,大学还未毕业的她就习得了一项得以傍身的特殊技能——匪夷所思的省钱能力。 好比她那天订的酒店,看起来至少有四星级,但是没有花一分钱。

后来我问她才知道,为了订到免费的酒店,她特意在半个月之前找了一份携程外包公司的兼职。然后拿到了一堆特价酒店的优惠券,可以在一些奇怪的时间段免费入住。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5点钟起床来见你吗?”我一路踩着晨雾,朦胧地找到酒店,看着张晁,感觉自己的眼睛只能睁开七分之三。

张晁放下她的挎包,是一个褪了色的蓝色小布包,金属保温杯从右侧的补丁下面漏了出来,摔倒地上,把我吓了个激灵,她赶忙弯下腰捡起来放到桌上。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你喊过来。”她慢慢踱步到床边,想坐又没有坐,只是看着我,仿佛一个刚开机的机器人,正在等待输入指令,“那个,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需要啊,等我把绳子整理一下就可以开始了。这么早来你也累吧?我还得一会,你可以先休息下。”我从包里掏出成捆的麻绳,抹上甘油。

“你用的甘油挺贵的呀,一般都是当护肤品用的吧,感觉这样涂在绳子上好浪费啊。”她很快地打开手机,复制了一段链接发给我,“我知道一款便宜又好用的,性价比超高,你可以试试。”她的手机屏幕有些碎裂,手机壳也褪色了。

随后,她掏出一本高三物理课本开始备课。

那时天还没亮,我把酒店的立灯拨转方向,想帮她提点亮光。“这是你的兼职吗?”

“嗯,我教的孩子,这次月考成绩提了20分,机构刚给我加了工资,顺便物理也让我给他补习了。不光是家教,手工、导购、服务员,只要能赚钱的兼职我都做。”

“你现在一节课多少钱?”

“我算教的比较好的,一节课600,一天是两节课。”

我吐了吐舌头,日薪比我高多了。

绳子理得差不多,我开始让她调整情绪。

她脱掉外套,露出是一件洗得泛白的短袖,背后鲜红的楷体绣着几个大字,特等企业奖学金。比这几个大字更惹眼的,是她缩水的内裤,和靠腰位置破开的小洞。我有点惊讶,特等奖学金怎么连内裤都买不起。

“特等奖学金在我们学校有3万块钱,我舍友拿到当天就去买了个新手机,然后还请全班吃了顿烧烤,可土豪了。”我用绳子绕过她的后背,细小的麻丝在鲜红的大字上游走,“你们学校呢?也不少吧?”

她跪坐在床上,手腕在背后被我抬得很高,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她轻微的抖动。“我们也是3万,但还是觉得少,所以我还要接兼职呢,没有买新手机,更没有请别人吃饭。”

“其实我觉得人没必要把钱看得那么重,够花就行,不然真的很累,还容易忘记自己出发时的本心。”没来由地讲出这句话,像是对她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对每个人来说,钱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有名额限制的话,其实所有奖学金我都想要拿到,如果我可以不休息的话,所有的兼职我也都会去接下来。”她的语气坚决冰冷。

天微微亮起来,我没有再多问,捏住她的双手,用绳子固定在一起,“呼。”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长时间挤在鞋里的脚背、时刻笔挺的胸口和腰肢、有些僵硬的肩部肌肉,都一齐放松了下来。把她放到床上,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了,不再挂着职业微笑,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成了一个任人摆动的布偶。

作者图 |绳艺

 

本来就陈旧的头绳突然断裂,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一言不发,整个房间里只有她轻微的,起伏的呼吸声。 按照约定,我要把她独自放置一会,体验被限制的感觉。

结束之后,她捡起地上崩坏的头绳,打了个结,准备继续使用。我有点不解,问她为什么要那么节约?她捣鼓了很久,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又把原来水杯里的水倒掉,接满一杯酒店里烧好的热水。

她说,姑姑去年得皮肤癌去世了。没过多久,她爸也被查出了皮肤癌。不算住院治疗的费用,每个月的药钱就要八千多,她家本来就不富裕,她妈一边照顾她爸,一边推三轮车,每天晚上出去卖煎饼。

皮肤癌的遗传几率很高,她爸住院的时候,她和她弟弟也去检查过,医生告诉她,手臂上的那颗痣也不是一定安全的。她把手臂伸给我看,手肘的位置,有一块拇指大小的黑痣。

她有几个愿望,第一个是自己能挣出爸爸的医药费,让她妈不用这么辛苦;第二个是自己能存上足够的钱,让自己和弟弟如果某一天需要的时候可以用;第三个,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多体验几件像这样遵循自己内心的事情。

“钱对于每个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像你们努力赚钱,是为了活得更好;而像我努力赚钱,只是为了活着。”她耸耸肩,“但即使这样,我也想体验我的爱好,这和贫富没有关系,我控制不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喜欢拘束的感觉,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尝试,还好你不歧视穷人,不然我都怕自己约不到你。”

我为刚才的自己感到羞愧。我告诉她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在公众号上帮忙。她干脆地拒绝我,说自己现在做家教,教6门课,日薪在1200元左右,没有周六日,除去学校有事实在逃不了,一个月能挣2万多,去掉父亲的医药费,自己还能剩下很多钱。“你千万不要把我搞得像个乞丐,我这么努力赚钱,就是想不依靠别人的施舍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离开房间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她拿起酒店两瓶免费的矿泉水,一瓶放进包里,一瓶递给我,问我喝不喝。我摇摇头,说我不渴。

她吐了吐舌头,便把矿泉水、卫生纸、一次性的牙膏和牙刷统统塞进了包里,带上门,给我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拉着我向电梯跑去。

我看着被她装得鼓鼓囊囊的挎包,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和命运赛跑的小偷。

在张晁被捆绑不久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快速地将她的手解开。

她夺过手机,一把扔到了远处的沙发上。震动的手机缓慢地旋转到沙发边缘,又跌落到地毯上,唯一不变的,是无限循环着的手机铃声。

“是不是有人找你?”

“不要管它。”她两颊微红,眼睛里涌出透明的液体。

我帮她按掉了手机,她沉默了好久,说:“我好累啊,见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累的。”

我们总在说自由的好处,却很少人发现它本身就是一套刑具。而我通过绳子把它具象化,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她得以摆脱作为人的身份,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作者图 | 绳艺

 

去年3月份的时候,我看到以前一位受缚者的朋友圈,是她的遗言。其中有一段感谢我,让她体验了自己一直很想尝试的事情,少带走了一个遗憾。

她是我16年末的一位体验者,那时候她已经患了恶性血液疾病。预约我的时候,她刚刚养病结束返回学校,是身体状况最好的一段时间。

“以前很多想做的事情,我都不敢去做,担心这担心那,安慰自己以后再做也可以。但生病之后我就看开了,第一件我要做的事情是纹身,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预约你,第三件事是要去追我们学校乐队的主唱,好激动哈哈哈。”

预约当天凌晨两点四十分,她带着她的纹身照片,连同上面那段文字一起发给了我。 我把它存在手机里,把它当成把绳师这个业余爱好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知道后来的她,有没有追到自己喜欢的男孩。

作者羊羽翔,绳师

编辑 | 翦瑛

本文为约稿,首发于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

自动草稿

508坐过12站,是师大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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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刚才的回答甚至超过了一些文法学院的专业学生,这是我给你们这些工科同学上选修课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回答,你的文科思维非常棒,期末考试我给你加10分。”讲台上略带佝偻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眼里对她射出柔和的光。

伴随着这些光,是全班同学的一片哗然。

“我叫。。。我叫yx。”她微微侧过头,眉头舒展开来看向我。那是一种近似邀功般的喜悦。

我捂着嘴笑,顺便拉一下她衣服里露出的绳头,牵动她在衣服下被绑着的全身,瞬间的不平衡让她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

砰地一声,她恨不得就要跌进我的怀里,而我也差不多被她撞得跌入回忆。

Chapter  2

“你好,我是yx,网上聊了这么久,我应该没认错人吧。”我在离约定地点不远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她。她穿着大红色的外衣,明明已是秋天,却还是傻傻地躲在树荫底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先躲起来观察一下你来着,没想到先被你发现了。”她的眼睛刚飞快地扫过我,脸就变得比她的外衣还要红。

“额,你就这样把你没有成功的计划告诉我了吗?可是这对我来讲有点不礼貌吧,正常人不应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吗?”我尴尬地站在她面前的风里,觉得这个妹子的脑回路是不是断掉了。

“啊,正常人哪会想这么多啊,我带你去吃麻辣烫吧,我们学校里有一家特别好吃。”我想告诉她我其实不太能吃辣的,但是瞬间已经被她拉出去了50米,我甚至怀疑她是那家麻辣烫的导购。

“你说你叫yx,要怎么证明啊,听着好像一个笔名。”当我面对着一大碗红红的辣油瑟瑟发抖时,妹子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我掏出身份证递给她,“妹子,如假包换的,不信你去隔壁网吧刷一下。”

“这是我的,也是如假包换的,你经常去网吧啊,我也是。”她头也不抬地把她的身份证递给了我,可见这家麻辣烫对她的吸引力确实挺大的,大到吃完了都没想起来要把身份证拿回去。

只是苦了我晚上一边在厕所拉肚子,一边告诉她麻辣烫真好吃,特别好吃,记得什么时候来把身份证拿回去。

Chapter  3

我第一次把她捆好,放到镜子前面的时候,她一下子震惊了,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她说就像是脑海里一幅模糊的画像,她一直努力想去看清楚,但总也看不到,幸好今天,我把它的每一根线条都勾勒了出来。

她抬起头来问我,“你可以做我的s吗?”

我托住下巴,想要创造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或者幸福敲门的感觉,哪怕是捡到便宜的感觉。但我却好像已经丧失了七情六欲。

我说,好的没问题,但是我并不喜欢你。

她说,没关系,我喜欢你。

Chapter  4

“主人你会在北京工作吗?还是继续读研呢?如果你毕业就要走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分开了。”有段时间,她总是忧心忡忡地问我。

“还不一定呢,如果能保研的话,我就读吧,如果保不了,我可能就回家了。”我总是模棱两可地告诉她,“现在有几人加权和我都差不多,应该就看这学期几门课了。”

“主人,我看你有一门政治经济学的选修课,我去替你上吧,我上学期刚学完,这是我们的专业课,我考了满分呢,这样你加权一定能超过别人。”她拿着我的课表若有其事地说着。

“听说那个文法学院的老教授爱认死理,可是难伺候,你在这不一定能考满分。”我一边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衣服里给她绑着,然后陪我去上课,以前也是没试过,应该会挺好玩的。

最后,加上那老教授送的10分,她一共帮我考了110分。

我如愿以偿地保研。她也乐呵呵地说“嘿嘿嘿,我也开始准备本校的考研啦。”

但是,当我偶然在她的邮箱里看到了她对UBC保研的拒绝信,我把她拖到宾馆里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使出我全身力气的那一种。

我拍着桌子质问她:“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你拒绝了一个更大的,更好的未来。那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更大更好的未来!”

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以前不管我怎么抽她,绑她,她都不曾流过一次眼泪。

Chapter  5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收到她的新年祝福,“主人,新年快乐。”定位在北京。

我打电话给她“你怎么还没回家啊?怎么还在北京?”

她略带不好意思的说,“主人我爸妈总是逼我相亲结婚,我不想回家,今年就没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爸妈该多想你啊?你不想相亲你就别去呗,怎么家都不回呢?”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主人对不起,我明天就买票回去。”电话那头看不到表情,我却能看到满眼的惶恐和失落。

Chapter  6

来年三月底,她总算姗姗来迟地回了北京。隔了两周见我,嘴角还有一丝淤青。

像是看到有人摔破了我心爱的玩具,我立刻红了眼,“CTMD,哪个不长眼的干的?我不找人削他去?”

她拉住我,就在我怀里哭得停不下来,她说她爸妈帮她找了个对象,有钱有势,一定要逼她结婚,让她别来读研了,说女孩子读研没用,她不同意,就把她关在屋子里,她好不容易才找空逃了出来。

“我喜欢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她死死地抓住我,怎么也不肯松开。

我想答应她,嘴却像哑了一样说不出来,我想拍拍她的背,手却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我甚至懦弱地不敢告诉她我不喜欢她,我只是说,对不起,我研究生毕业就要回家了,我爸妈,也不想让我离家太远。

Chapter  7

从那以后,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不断找理由搪塞她,本来一周见面一次,后来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直到那一天,我正在宿舍和舍友一起打dota,她突然打电话给我。

“主人,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很久没说话,她的声音都有点陌生。

“不行啊,我今天晚上要开黑,要,要有个面试,下次吧。”我想赶快敷衍了事。

“主人,我就想今天见你。”她说。

“真不行啊,我最近真的挺忙的,这周末吧,这个周末我应该有空。”一个技能放错,自己在游戏里死掉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你出来见我一面吧!!”手机里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喊声,我记忆犹新的却不是这句声嘶力竭的嘶吼,而是之后电话里传来的盖过狂风呼啸的粗喘。

一声,两声,三声,像野兽的咆哮,却又夹杂着呢喃的哭泣。

穿透话筒,穿透我的耳膜。我没开免提,却响到宿舍里其他人都摘下耳机望着我,开始是不知所措,继而又转变成不怀好意的揣测。

“你跟我这喊什么喊?今天发神经啊?告诉你,说了没空就是没空,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我直接挂断电话关了手机,看着窃窃私语的舍友,“看什么看,开黑!继续打!”

Chapter  8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的话,我愿意再深思一下那咆哮背后隐藏的呢喃。

因为那天之后,她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像是落在我肩膀上的灰尘,轻轻一吹,便仿佛没有存在过。

手机关机了。微信微博,注销了。qq再也没有亮起过。

好几天后,我确信她不再会出现,我才终于想起去找她。她还在学校吗?还是回家了呢?

可是她家在哪来着?她学的什么专业来着?我记不得了。

她和我说过这些信息吗?我也记不得了。

我终于开始怅然若失,一遍一遍地去她们学校,走那些我们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原来我从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她一定是对我失望了吧,还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呢?是她家人逼她回去结婚了吗?我已无从得知,但我知道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赶走了她。

我想去问每一个我见到的人,你见过xxx吗?可我又觉得自己毫无资格这样做。

总以为自己处理的妙至毫巅,能够毫不费力的脱身,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比小丑还要滑稽。

Chapter  9

上个月的某一天,我下班去找同学玩。上班之后少许坐公交的机会,毫无征兆地就坐过了站。

因为太过熟悉,熟悉到目的地都无法背叛记忆。

508坐过12站,就是师大东门。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棵她当年站在下面的树,已经变得更大更加枝繁叶茂,只是树荫下,变成了卖手抓饼的小摊贩。

我突然就听到了她那时咆哮之后的呜咽。

“你出来见我一面吧!也许看到你,我就下不了决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