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随笔

察觉自己BDSM基因的青少年:越早熟,越痛苦

作者:蜜汁兔叽


“如果可以改写自己的基因的话,我宁愿天生就不喜欢BDSM,因为这个爱好,我成长的过程平添很多痛苦。”


01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沉迷虐恋,是写在基因里的宿命。


地球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携带着这一段“荒谬”的基因。这段基因就这样潜伏着,直到我们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去开启。


在很小的年纪,我们在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被“启蒙”——有的孩子沉迷《西游记》里被捆起来的唐僧和女妖精;有的孩子看到被刑讯的性感女特务就兴奋不已;有的孩子甚至什么都不用看,就想用红领巾和跳绳捆住自己······


我的“启蒙”更奇怪,七岁多的时候,无师自通地悄悄用内裤勒紧自己的下身,在痛到极致的时候解锁了人生的新体验······


现在想来,这些“无师自通”甚至不是外力教学下的“启蒙”,而是我们终于觉察到了深藏在基因里的命中注定的一个契机。


正因如此,在这势不可挡的生理作用下,我们甚至像不能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X唤起一样,无法让自己对虐恋不感兴趣。


但是过早地察觉这种遥远的悸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02

雨果说,“让自己的内心藏着一条巨龙,既是一种苦刑,也是一种乐趣”。


发现自己“携带BDSM爱好基因”亦是如此。


但在启蒙之后,成年之前,这份青春期的悸动都会是漫长的苦刑。


假如发现了自己施虐和恋痛的冲动,却对BDSM的理论系统一无所知,陷入的是混沌迷茫的痛苦。


我认识的两个女孩,在发现自己难以自持地萌发被控制和暴力对待的幻想之后,都陷入了“自己肮脏变态”的自责里。


明明是家教良好的乖乖女,为什么同龄的女孩都纯得像张白纸,偏偏自己像中了邪一样骨子里极度渴望着羞耻的东西?


但就像戒不掉瘾,越是贪婪流连那些露骨的情节,就越想狠狠惩罚逾矩的自己。


未知的折磨惶惶不可终日:这是X瘾吗?这是不检点吗?这是心理疾病吗?


小小年纪,却大逆不道,心如野马,仿佛犯下了滔天的错误。在彻底懂得男女之事并不羞耻之前,未知都在不断折磨自己。


我的朋友说,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她,这是BDSM,是全球上千万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一个“阅片无数”的男同学点醒自己这种爱好有多普遍,她心里都会好受很多,起码不会有那种觉得自己是变态的厌恶之情。

03

但年少时就明确知道自己难以自持的悸动是BDSM,就会长舒一口气吗?


并不是。


BDSM对于年少的我就是一个困境。就算知道得再多,依然越早熟,越痛苦。


让我打开BDSM世界大门的是一本法国“文学名著”——《O的故事》。


我从小善于“自我性教育”,所以看到古堡TJ,共享情人,自甘奉献的桥段和幽暗华丽气氛下的震撼玩法,让我僵直挺坐在教室的板凳上直接“就地上青云”。除了震撼,作品本身的美感也消抵了所谓的“肮脏和变态”。


加上初中班上就有聚众在MP4上看片片的不良风气,发掘自己的BDSM倾向并没有给我带来负罪感。


但我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之后,就掉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我知道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有多大刺激,而且我想要更大的刺激。


作为一个女生,我自然是缺乏男生独有的“找片神技”。但我在文学里发现了我的专属“瘾品”。


很多个午后,我拉上窗帘,宛如进入了一个燥热昏沉的封闭体。


伴随毫不留情的文字,我弄疼自己,然后跟着主角一起,窝在被濡湿的床单上,碎发贴着长粉刺的额头,上颚传来腥甜的气息。


那个时候,知之甚少,阈值极低。


于是开始在互联网上厮混,那些无聊的“角色扮演群”里,陌生人发来一两句不痛不痒的描述,却被我当做兴奋剂一样的唤起。


我甚至可以翻来覆去地看一两句聊天记录,就能激动到一遍又一遍地玩自己。


一切禁忌都像伤口吸收了酒精,带来尖锐直刺神经又让人醉醺醺的刺激。


我那个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文字“公调”。


我躲在一个空白的小号背后,“享受”众人露骨的言语。明明毫发无损,又像一丝不挂。


04


至此,似乎我还很安全,也很平静。


但胃口被吊得越来越大以后,我开始不满足,想要更多,也更危险的东西。


我想要人陪我游戏,想要一只真实的手狠狠压住我发烫的核心。


我无师自通地给自己坚持进行了“恐吓式”性教育。


虽然毫无经验的我对于两性间真实地位的认识幼稚到几乎全错,但一些底线问题好歹警钟长鸣——意外怀孕、非处歧视、传染病、裸照威胁、性侵······SEX处处是绝境,是我控制不住同时也是令我万劫不复的违禁品。


但即便在青春期,冲动满盈之际,我仍在冰与火之间分裂似的煎熬——


一边是尝到过甜头后身体依赖性逐渐苏醒、增殖、壮大、反噬的巨大诱惑力;一边是理智下自我恐吓、自我隔离的压抑。


其实成年后自由接触BDSM实践,阈值不断提高后发现,它无非是诸多快乐里非常平常的一种多巴胺载体;


如果让我回首青春期时无处释放的煎熬,那种强烈的渴求其实有些滑稽。


但就像富足的人对三餐并无执念,但饥荒下的饿殍梦里都用满汉全席折磨自己的胃酸分泌一样,可以被满足的欲望上头和让可望不可即的欲望挠着心肝是体验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但对于早熟又年少的我来说,感官随着幻想而成倍敏感,欲求像癌细胞一样不断扩散,我“饿”到“胃酸烧心”。


ending


早熟的痛苦,可望不可及的痛苦,也许是我携带BDSM基因所必须通过的一场控制自己欲望的考验,也是学会长大的一张入场券。


这种狡猾的基因,似乎有它存在的逻辑:只有能熬过痛苦的人,才能真正解锁“痛苦带来刺激”的魔力。


有很多正值青春期的朋友们正在经历着和过去的我相同的痛苦。


在管理痛苦的欲望时,不可能有任何不付出代价的捷径。


这是一场艰苦的预备役。我成长后回望青春期的最优解是:可以通过看自己感兴趣的作品继续建立认知和学习,但自己的年龄和能力完全配不上野心时千万不要去实践。如果真的太馋,最安全的方法是玩玩无伤大雅的小玩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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